《一份给各位的信》
作者:张玮
我是来自江苏的一名Hsp(遗传性痉挛截瘫,简称Hsp)患者,今年26岁,这本是一个充满希望奋斗的年纪,现在却不得已天天在家,忍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一切都得从高中说起,那时的自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,成绩算不上拔尖但也优异,我很乐于助人,待人风趣幽默,但是,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不能上体育课,因为我跑步最多跑两三百米,而且跑多了走路会变得很难看,脚抬不起来,有时脚会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,医院的骨科看过并没看出什么问题,就当脚踝软组织损伤配了些跌打损伤的药。因为不大影响走路以及高中学业的压力,我和家人并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。
如愿度过了三年高中时光,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,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发现我走路问题一直没有解决,无论喷抹什么样的药膏都没用,关键是脚踝出现了内翻,腿也感觉慢慢变紧并且容易发抖,因此走路也开始出现问题,就是走路越来越不自然,走路时脚尖总是拖在地上,很多同学问过我原因,我也总是以脚有伤敷衍而过。在那个时候,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已经被一种很罕见的疾病慢慢吞噬着我的身体。
到了大四,很多同学都步入社会开始了实习生涯,而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个坎,我的走路到底为什么很别扭?当然了,多想也想不出来,正好也到了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间点,我努力学习如愿通过了一家事业单位的笔试面试阶段,但天不遂人愿,在体检的过程中,医生发觉我腿脚的问题,认为我可能是神经出了问题,于是在体检的关口被淘汰。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本要结婚女友和自己分手。一瞬间,健康和前程都与我无缘,那时的我,每当在外面行走,总会吸引很多目光,这些目光中,有诧异不解的,有嘲笑的,也有惋惜的,用身边朋友的话来说,就是走路像“丧尸”。
之后我开始了到处求医之路,全身上下都做了核磁共振也做了肌电图,医院,当时神经内科的一个返聘知名教授给我的症状下了一个定义——遗传性痉挛性截瘫(hsp),因为她发觉我走路呈痉挛步态,肌张力非常的高,并且告诉我没有有效方法治疗。之后我因为走路姿势异常导致脚踝变形韧带损伤,做了一系列骨科方面的手术,虽然脚踝得到了矫正,但是走路姿势依然不见得好转,因为这些手术根本上解决不了肌张力和痉挛的问题。之后的那段时间,我走路都像是僵尸一样僵硬,并且肌张力越来越高,腿越感无力,腰也时不时的出现阵痛,到了17年我连自行车也没法骑了,因为脚踩在踏板上脚控制不住地发抖,那段时间我甚至不赶出门,因为我忍受不了那些奇怪的目光,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会看着我走路。我总是在想上天为什么会如此残酷,在一个人最*金的青春年华给了他这样的打击,一个本该为事业打拼成家立业的年纪承受着疾病带来的痛苦。
在今年的八月,医院组织了一个关于hsp专题的会议,于是去参加了,了解了咱们这个疾病细划了很多种类,只能吃药维持并通过自身的锻炼维持运功机能,吃药也仅仅局限于维持现在的症状,并没有有效治疗手段,于此同时我结识了很多亲爱的病友,大家坐在一起促膝长谈了很久。因为疾病不等人,疾病的快速发展和这个疾病的治疗水平并不成正比,虽然中国有很多hsp患者,有的影响走路导致后半生坐轮椅,更有的,影响了说话认知能力,并伴随着各种神经疼痛。不过我发现咱们这群病友,虽然病痛侵袭了我们的躯体,但是并没有摧毁我们的意志,我们仍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,仍然充满了与疾病抗争的勇气。
卢梭说过”磨难,对于弱者是走向死亡的坟墓,而对于强者则是生发壮志的泥土“。
贺拉斯说过“在逆境中满怀希望,在好运中不忘忧虑,这样便能泰然担待祸福“。
就像尼采说过的那样“极大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,惟有此种痛苦,才强迫我们大彻大悟“。
最后,在这样一个丹桂飘香的日子,我由衷感谢各位能百忙之中抽空看完我写的这封信,也恳请社会各界能更加重视遗传性痉挛截瘫这种疾病,研制出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,让我们广大患者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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